94 软柿子

女人的心思你别猜，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。

圆圆觉得惠贵妃的心思那就更不能猜，要是到时候血流成河，她说自己是帮凶，到时候自己可真是欲哭无泪了，只能勉强的笑了笑：“我真的不懂。”

“可是我觉得你懂，这是直觉。”依依见她浑身紧绷，不由愉悦一笑：“好了，别怕，不就是逼宫吗？早晚的事，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保护他的暗卫，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。”

圆圆心里难掩恐慌，凤眼明亮的看着她，涩涩的低语：“其实，不都说是成王败寇吗？古往今来，又能有几个皇上不是踩着万千枯骨上位的？”

“你说的很对，”她看着圆圆严肃的样子微微一叹：“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，我总要为自己和跟随我的人争一条生路，现在说这些也是晚了。”

圆圆一听，也是啊，反正现在都定下了要动手，现在她有点内疚，也不过是她自己心里觉得有点不安，或者是因为皇上对她虽然不算好，可是要不是皇上的纵容，依依又怎么能这么顺利的走到今天这地步。

何况皇上自己生性谨慎，边上有太监精通毒和蛊，一开始的时候依依根本不敢动什么手脚，只能潜伏着，这几年过得委屈，现在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，又怎么可能罢休？

想明白的圆圆，真的很想哭给她看，明知道自己不想掺合，还和自己说。

她垂头丧气的嗔了她一眼：“你就不能说点让我高兴的？”

“那你还是别想的这么美了。”依依见她那幽怨的小眼神，觉得自己就被治愈了，笑着道：“圆圆，我最近压力也觉得很大，这和你说说话，心情就好多了。”

圆圆幽怨的瞪了她一眼：“你这纯粹是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。”

依依越发笑得前俯后仰：“哈哈，其实就是你说的这样，谁让我的心事也只能和你说，这下我心里痛快多了。”

美人到底是美人，哪怕笑的这么没形象，依旧是美的让人窒息。

依依没有顾忌的对她倒苦水，圆圆又被迫听了些皇宫里的事。

依依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说出来，这心情也就好多了：“有人陪着聊天的感觉真不错，留下一起吃晚饭吧？”

圆圆赶紧摇头：“不用了，我们出来都大半天了，留下吃饭就太引人注目了，等以后名正言顺了，我们再来好好享受这御膳房的手艺。”

“那也行，”依依笑了笑，好心情的道：“对了，这几天多和你家男人亲近亲近，等过些日子，就算是你想，他也不在你的身边了。”圆圆很惊讶的看着她，紧张的问：“这是要动手了吗？”

依依也不否认：“对啊，很快就要有机会了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，我也希望到时候能顺利一点，要是能兵不刃血那就最好了，免得我们这里有了内乱，鞑子和秦国那边就趁机做什么……”

“牵一发动全身，你也不容易，”圆圆看着她那仿佛会吸引人沉沦的美眸，心里暗叹：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，要不是皇上色利熏心，现在又怎么会落到这地步。

依依听到这话，心里很是慰贴，笑着道：“还是你懂我，我都怕自己愁白了头。”

她在文武百官面前，要做出漠然出尘的样子，在皇上面前，要细心体贴，难得有想说什么都行的时候，可是现在宫里的事情不少，她只能让圆圆她们先出宫。

等到离开皇宫，晓玉坐在马车上，看了眼外面巍峨的宫墙，放下帘子拍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：“总算出来了，在里面我都觉得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出，你说我们前年的时候，怎么还特意来这皇城边上转悠，真是太想不开了。”

圆圆被她这话逗笑了：“至于吗？我看惠贵妃对你挺好的啊？”

晓玉摸着自己的肚子叹息：“你是不知道，她看着我的时候，我心里就莫名的觉得心虚，她说什么，我都不敢反驳，好像不听她的话，自己这心里就过意不去一样。”

“这也挺好的，”圆圆听了笑着打趣：“这样就不用担心你自己做错事了，因为后面有你怕的人在盯着你是不是？”

“还真是这样，府里的嬷嬷也是她给的，哪怕我心里不喜欢学那些东西，可是都不敢不学。”晓玉说着说着忍不住嘟了嘟嘴，很是幽怨的感叹：“哪怕我现在有了孩子，该学的还是要学，我以前还觉得能嫁到高门大户真的很好，可是现在才知道，凡事不能看表面。”

圆圆忍不住哈哈大笑：“这样也挺好的，活到老学到老，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做个好榜样是不是？再说你现在和以前相比，真的是变了很多。”

晓玉抬着自己的下巴，自我感觉良好的道：“那是必须的，要不都枉费我这么努力。”

现在还没到正月十五，姐妹俩府里都有事，也就各自回家，等有空再聚。

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十这天的午后，忠勇伯府里，周氏看着管事婆子送来的信，又看了看奶娘抱着的大孙子，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，沉声道：“去请二爷过来。”

先前楚老夫人说现在楚家也算是四代同堂了，楚二爷也该是楚二老爷了，楚明睿他们自然也是从公子变成了爷。

楚明尧到底年轻，经过这几天汤汤水水的好好调养，又变成了美男子，来到自家娘面前，笑着道：“娘，你寻我有什么事？”

“乔知意想和你合离。”周氏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，把手里的信扔到他面前，带着郁闷的道：“乔家这是看不上你了，这里面是和离书，你说现在怎么办才好？”

楚明尧看了信封里的和离书后，脸上的脸色瞬间很难看，沉默了好一会，这才瓮声瓮气的道：“我不同意，当初他们以为我能变成世子，这才和我成亲，现在看见我们落魄了，就想林攀高枝，我就不合离，看他们乔家能怎么着。”

其实，乔知意也是个美人，他现在一想到自己的媳妇以后会嫁给别的男人，这心里就觉得无比郁闷。

周氏看着自己儿子的脸色，就明白他在想什么，伸手揉了揉自己头疼的额头，无奈的道：“乔家这是靠上惠贵妃了，肯定是想和我们划清界线，你要是不想合离，那就带着你儿子去乔府陪个不是，看看这里面还能不能有转圆的余地。”

楚明尧虽然舍不得和乔知意合离，可是他也要面子，没好气的道：“这明明是她不是，只能同甘，不能共苦，凭什么还要让我去赔不是，我不去。”

“那你现在往芝兰斋去凑个热闹，那边现在上门的都是贵客，你要是能混个面熟，那对你只有好处。”周氏看着他不甘的眼神，语重心长的道：“你爹想要让他消气那是不可能的了，可是你和他之间却没有生死之仇，平时虽然有点磕磕碰碰，可是到底是堂兄弟，你以后想要过的好，那必须和大房交好。”

楚明尧眉头紧皱着沉默了好一会，才叹了口气，一脸郁闷的道：“我怕他看见我，心情更不好，再说来的人都是冲着他们来的，估摸着也不会把我当回事。”

他心里也埋怨自己的爹娘，要不是他们经常和自己说，自己以后就是世子，他也不至于眼高手低，结果一出事，自己的媳妇就跑了，在牢房里的时候也没有人来看自己。

这让他想到楚明睿先前出事的时候，圆圆悉心照顾，还有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。

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，现在有了对比，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活在虚幻里。

周氏看着意志消沉的儿子，很是心疼，可是现在他们可不敢再把楚明睿当成了软柿子，只能温声劝他：“你就上门去坐坐，要不带着点东西去陪个不是？这要是让他真的记恨你，你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。”

楚明尧拉不下脸低声下气的去赔不是，心里也怕自己上门受到冷落，就赶紧转移话题：“娘，我现在不同意和离，这件事你不要应下。”

周氏也连连点头：“行，我都依你，反正你儿子也有了，身边服侍的人也有，乔知意可拖不得，到时候急的还是他们。”

楚明尧胡乱的虚应几句，就起身道：“那行，娘，我先出门走走，有人请我吃席。”

“你现在安分点，多往你祖母面前走走。”周氏和楚老夫人相处的时间可不短，明白自己的婆婆还真算是个好人，也喜欢看见儿孙满堂，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：“你也学学你妹妹，多去给你祖母请安，到时候自有你的好处。”

楚明尧忍不住轻嘲：“她现在心里最急的就是她自己的婚事，可惜我们这次进了大理寺，虽然外面传的不多，可是这京城有几家不知道，她要是想嫁在京城，那还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。”

“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吗？”周氏瞪了儿子一眼，自己也起身和他一起玩外走，苦口婆心的道：“我们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，你也不用想那些东西了，还是想想你衙门里的位置会不会有什么变化，现在和我一起去你祖母那，现在你殷勤点，万一有什么事，你祖母也能替你说几句好话。”

楚明尧一听，心里也觉的这还真是要紧事，自己现在好歹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，要是没了这位置，自己可就太丢人了，因此也没反驳她的话。

现在这过年的时候，楚老夫人这边来往的人也不少，哪怕是来见楚明睿他们的，很多客人也会趁机带着礼物先给楚老夫人问安。

楚芝晴也知道自己的婚事艰难，不是怕自己嫁不出去，而是高不成低不就，不过她很懂的把握机会，这几天也很乖巧的陪在祖母身边，迎来送往，趁机攒个好名声。

楚老夫人冷眼旁观，见她经过这件事，看着倒是沉稳了不少，也没有让她离开，毕竟这是自己的嫡亲孙女，她还是想孙女有个好归宿的。

等看到周氏亲自抱着孙子过来，楚明尧也来陪自己说话，心里倒是觉得他们兄妹也不容易。

圆圆和楚明睿送走了先前打过交道的莫大公子和他的夫人，就过来给楚老夫人请安，看见她这里这么热闹，两人行礼请安后，又和周氏他们寒暄了，一点也挑不出错。

楚老夫人笑容和蔼的看着他们：“都坐下说话，明睿明儿是要去衙门了是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