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：拼尽底牌（下）

　　远古时代是人类练武的最巅峰，那是人类武道发展的顶点。
　　在那个时代，除了已有的三大序列，武者阵列，人人如龙，世界之主以外，那个时代的精英们还无时无刻不在研究新的道路，或者在已有道路上更加深化加强，这其实就是底蕴，属于一个文明的底蕴。
　　当然了，到最后依然还是只有三条道路。毕竟道路这样的东西根本不是想有就有的，能够靠着个人创造出一条道路的人，莫不是惊天绝地的人物，往往一条道路的诞生是无数人用无数的时间代价慢慢形成，或者就是某个机缘巧合下才可能诞生出来的东西。
　　而远古时代三条道路中，武者阵列是深化程度最高的一条，三大战略阵法，各种小阵式，绝杀阵，困阵，锁阵等等，其中自然也有许多只是某些人异想天开的作品，设想之后就从未成形过，甚至连实验都做不到，而光暗双杀就是其中一个。
　　众所周知，两种彼此互为矛盾的能量融合在一起，会产生极为剧烈的反应，甚至极端一些出现湮灭现象，然后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来。
　　而依靠这一理论，无数的武者或兴趣，或野心，或天赋，或研究，由此创出了大大小小至少数十种利用正逆力量组成的阵式。但是这其中有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，那就是对于正反力量融合后爆发爆发出来的爆发力的利用问题。毕竟是武者组成阵列，而不是炸弹组成阵列。一旦这种力量无法把持控制，那结果就是形成一个武者组成的超级炸弹而已。
　　而这一问题直到最后都没办法解决。因为有这种控制力的人根本不需要组成阵列了。而需要组成阵列的人又没有办法来控制这种超限力量。当然了，也不是没有远古诸皇亲自入阵主持过。但是结果却是连他们都没办法控制超出他们力量上限的超限力量来，而低于他们力量的超限力量……这又有什么意义呢？还不如他们单独作战呢。
　　所以到最后，这一类阵式依然如同镜花水月一样无人问津了。
　　而光暗双杀，这个阵式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组成，当初创造这个阵式的人是一个纯粹的学者，他的想法无人可以猜测，不过大概估计就是反正也没人可以布阵，那为什么不创造一个惊天动地的阵式呢？
　　于是他以超过远古诸皇更多得多的力量为支撑点，两个完全相反。但是却彼此融洽的力量为核心，所创造出的一个大阵，其名为光暗双杀。一旦发动，就可以爆发出无穷无量的力量来，这力量就为乾坤无量。
　　而在他创造出这个阵式的数千年之后，居然真的出现了符合这个阵式的两个人选来……光明神帝与中央夜帝，只是奈何这两人是宿敌，从头斗到了结尾，甚至连远古时代都就此落幕，这个阵式也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布置使用了。
　　天意弄人，到了此刻，这两个宿敌终于联手起来，面对七杀碑的威势，两人起手就用出了光暗双杀大阵，这可以说是仅次于两人体内的系统合并的最终底蕴了。但系统合并需要他们两人死一个，现在却还不是时候。
　　光暗合并，众生就见黑白二色仿佛阴阳鱼一样旋转起来，这二人越转越快，终于黑白阴阳鱼化为了一片混沌，这混沌范围并不大。但是看到它的人却觉得仿佛看到了一个宇宙一样。不，是比一个宇宙还庞大的存在，有无穷力量在这混沌之中凝聚，一旦爆发足以开天辟地一般。
　　“好。”霸王停下了罪孽吸纳，他第一次正眼看向了这混沌团，当即就叫了一声好。
　　在此刻的霸王眼中，力量已经不分多寡，只和层次有关，他本身就已经是立于多元最顶端的存在了，能够被他看在眼中的力量真的太少太少了，甚至连帝级层次都只是勉强，不过眼前这混沌团是例外。
　　整个多元开辟于虚空之中的一个点，这个时间可以称为无，然后从无到有，这个过程就是混沌，再到之后清气上扬，浊气下沉，就分化了阴阳，这一过程要开天辟地，其中的伟力之大简直不可测不可量，而这光暗双杀就模拟了该过程，阴阳演混沌，这种力量是足以抵达目前霸王所处层次的力量。
　　不过这力量的目标不是霸王，而是霸王头顶着的七杀碑，霸王却也不能无动于衷，所有人就见得霸王举起手来，一股磅礴巨力从所有人脚下迸发而出，就如同霸王手上有一条无形的线条牵动着整个大地，要将整块陆地都给举起来一样。
　　“恨地无环！”
　　霸王也没有任何花哨，凌空一掌迎向了这混沌，看似小小的巴掌，拍出之后立刻就仿佛迎风变大，连整个天地都无法容纳得下一般。但是仔细看去，巴掌依然还是巴掌，并没有真的变大，只是那股威势与恐怖的力量让所有存在都完全被吸引住了，他们的感知受到了破坏，眼睛里已经再也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，除了那只手掌。
　　然后，手掌与混沌相撞在了一起，刹那间，什么声音都没有……不，不是没有声音，而是声音太大，以至于所有人都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。甚至他们的眼睛中也看不到任何动静，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一样，所有在场的存在都再也无法看到情况。除了操控终结之瞳的那几名三眼族高层以外。
　　他们借助终结之瞳看到了战场上的情形，霸王的掌，与那团混沌正在互相抵消着，湮灭着，彼此消耗着。但是那混沌团似乎正落于下风处，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彻底击溃一样。
　　“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，我们不是人类阵营，受到七杀碑的影响较小。但是没有了人类阵营，我们是打不过霸王的……”其中一名高层如此说道。
　　其余高层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，目前已经是最为关键的时刻，光暗双帝可以说是目前最大的战力。除了他们以外，也只有还没有到达的虫皇和他们同样强大。但是在之前那一次的战斗中已经证明，那怕是集合了虫皇加光暗双帝，也绝对不是霸王的对手，同样是被碾压了过去。
　　现在还要加上七杀碑，这是上一轮战斗中霸王没有使用出来的东西，这个底牌的份量实在太大，只要这个底牌存在，整个战场基本上就只剩下一半不到的战力可以对抗霸王！
　　“基因族呢？他们的底牌呢？”另一名三眼族高层冷声说道。
　　“没用的，基因族的本质你们还没了解清楚吗？当初我们是亲眼看到他们是如何走到如今的，不就是掌权者，掌握力量的最高层贪生怕死，奸猾无比，将整个文明拖入到深渊之中吗？我不信他们有胆子使用他们的底牌。”又一名三眼族高层冷笑着道。
　　“是的，他们确实就是这样的一群生物，贪生怕死，将整个文明拖入到深渊，从他们成为基因族到现在。一旦进步都没有，还自以为是的以为和我们齐名，那不过是我们为了让天道平衡，而强留他们下来罢了……”最后一名三眼族高层也是不屑的说道。
　　“所以……无法去猜测基因族的底牌了，我们……必须要改变眼前的一切，我建议……用终结之瞳撞向七杀碑！！”
　　这名高层如此说了之后，现场立刻沉默了，而在他们视野中，混沌团已经小到了可以计算大小的程度，再不是之前那种恍惚间可以容纳宇宙的感觉，时间不多，立刻就有一名高层道：“赞成。”
　　“赞成！”
　　“赞成……”
　　“弃权……”
　　“赞……”
　　很快的，三眼族高层们决定了这个最后的行为，用他们的底牌去撞击七杀碑，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。除了少许弃权以外，别的高层都投了赞成票，他们有着决断力执行这个消耗底牌的行动。因为他们是三眼族，是目前外的最高智慧文明种族！
　　“天道眷顾着我们！”众高层大声高吼着，操纵者终结之瞳直接撞向了七杀碑。
　　在这一刻之前十多秒的时候，基因族剩余的高层也集中在了一起。他们虽然看不到霸王那一掌与混沌团的胜负，但是作为三眼族口中贪生怕死与奸猾无比的他们，确实在这一刻想着一些别的事情。但是并非是逃命，而是划算不划算的问题。
　　“超过我们的预想啊，这场战争，超出我们族的上限太多太多了……”
　　这是基因族高层们的共识了，从这场战争未开始前信心满满。但参与战争后的震惊与迟疑，再到深入战争后的恐惧与自我怀疑，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一切现状。可以说基因族的心理路程完全可以写满一本书。
　　这场战争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文明种族可以参与的，这是属于最终战场那个层次的战争强度，他们的底牌在这个战场上什么都不是。
　　但是他们不甘心啊！
　　为了参与这场战争，为了夺得天道的眷属，他们内部可是进行了残酷的斗争与清洗，这才凑足了可以组成他们一族底蕴的核心上层牺牲品。但是到了现场，他们的底蕴最多只能够挨上霸王两三拳，甚至可能一拳都挨不了……这叫他们情何以堪？
　　差距，巨大无比的差距简直是刺穿了他们脆弱的自尊，让他们一时间都是鸦雀无声。
　　其实三眼族评价基因族的话语大部分都是正确的。但是其中也有极个别的不同，还是那句话，足够长的时间，足够多的基数下，怎么可能不诞生英豪呢？
　　基因族的基数是不够，但是时间够长的情况下，他们中也诞生了少许的英豪，他们对于基因族的未来也是忧心忡忡。
　　不要觉得虫族路线就是完美的战争路线，像那种可以吸纳一切生物基因，并且不停进化自身的虫族，尚且还有基因极限的忧虑。但是科学，或者武学，或者神学，关键是看那个位面的力量体系，却并没有这样的极限所在。即便是有，也是顶到了天花板顶端的层次了，远超过单纯的靠外物，甚至什么都不靠的进化路线要强得多。
　　基因族甚至连星际里的虫族都比不上。他们虽然在这些年里更加深化了自身基因的各种变化与武器化。但实际上除了数量以外，战力层次的提升并不大，包括他们的底牌灭世之基也是如此。
　　或许在当初基因族才成为虫族路线时，这灭世之基确实威力极大。但是在这蛮古战场上，别说是一台灭世之基了，恐怕十台百台也无关大局，至少对霸王来说简直是毫无意义可言。
　　正因为深知道基因族的未来，这少许的英豪们秘密结盟，在这次的蛮古战场开启之前清理了族内最顽固的那群人，以他们来制作了灭世之基，并且希望能够凭借这次的战场功劳，来挽回他们曾经的错误，那怕只有少许也好，得到能够繁衍和自我变异的基因，而非是如他们一样代代复制的基因族人。
　　“现在就是时候了！”
　　基因族现存族人们，他们早就通过基因调整获得了心灵感应，只要有需要，他们完全可以在短短一秒内就交谈上万句话语。所以他们已经统一了思想，做出了决定。
　　用灭世之基去撞击七杀碑！
　　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立功的机会了，只要能够将七杀碑毁掉，甚至不用毁掉，只要有少许的作用，那他们就算是立下了大功劳，那怕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，这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。
　　“撞上去！天道会眷顾吾族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