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
过了一会儿，杨过向刘堂主打问了一个地方，骑上马找去了。
群山巍峨，谷深林密，长满奇花异草，像是很少有人到此，宛如世外桃源。
清晨花香鸟语，幽静的山谷从睡梦中醒来，草木间一鹿不知因何负伤，它通体雪白，犹如精灵，美丽而优雅，虚弱地躺在草丛中。
男人走近，乍然愣住。啊！那不是鹿，是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，面色苍白，修长身躯曼妙无伦，浑身散发着淡淡幽兰，她跟四周的花儿一样，不，她比所有花朵都要美丽，都要芬芳！
男人赞叹着，轻轻把她抱起，她修长鹅颈无力的从他臂弯垂下，双乳高耸。
男人身边出现一名婢女，说道：“谷主，奴婢刚刚发现她躺在这里，也不知是何时闯入的，不敢擅自做主便向您通报，若有不妥之处，请谷主责罚。”她跪下来，卑微而忐忑，似乎在等待男人怒火降临。
男人淡淡道：“不妨事，即使我在场，也会允许她闯进来。”然后抱着美人而去。
杨过一路而行，来到一处山谷，一条小溪蜿蜒而过，桥对面有个小院，三间草房，里面有琴声传出。
杨过一阵恍惚，觉得那琴声和小龙女弹出来的一样好听。他翻身下马，走过小桥，忽而心生顽皮，猫着腰小心翼翼凑到窗前，往里面偷看。
只见一女子一身天青色襦裙，优雅独坐抚琴，气质温婉恬静。他心中叹道：原来程英妹子这般好看！那晚怎没觉出来？
“谁？”琴声戛然而止，杨过连忙把头一缩，悄悄转到门口，等程英走出来，他猛然搂住她的纤腰。
“呀！”程英一声惊呼，玉腿猛然抬起，竟掠过头顶踢向杨过脑袋。
“是我！”杨过伸手抓住她的小脚，这般一来，程英不经意间摆出个无比撩人的姿势。
她被杨过搂着腰，玉腿笔直伸展在头顶，虽是穿着衣服，盈盈玉胯隆起无比明显，甚至勾勒出鲍鱼沟的轮廓。
听到那熟悉而讨厌的声音，程英身子一软，似乎一下子卸去所有防备，只是娇羞道：“你……快放开我！”又被他抓住小脚，想起那夜旖旎，芳心一荡，羞处便湿了。
“有没有想我？”杨过揉着她小脚，故意做出摘鞋的动作。
“不要……”程英急忙道：“无双快回来了。”
杨过一听，也就是说陆无双不在，他刚才确实没看到陆无双。随手把她白鞋摘下，把袜子也轻轻一扯……
“呀……你……”程英已经说不出话了，她的脚趾被他含住，身子颤了一下，把脸往他肩头一靠，娇喘嘘嘘。
“有没有想我？”杨过故意逗她，程英认输了，娇声道：“想了……”
“哪想了？”
“你……”
杨过玩着她白嫩小脚，笑道：“莫非是小脚丫想了？”
程英羞红耳根，完全没有招架之力，“嗯嗯”两声，不知道是承认了还是舒服的在呻吟。
片刻后，杨过已经走进屋里，说到底他不是淫贼，逗了逗程英便把她放开了，他看房间布置的颇为淡雅，虽是简陋草房却不失女子闺房的娟秀。
一把琴放在那里，杨过坐过去双手轻轻按住，程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，心中不以为然，那想琴声响起却是有模有样，虽不及她却并非胡乱弹来。
杨过受小龙女熏陶，略懂音律。程英只道他顽痞中有侠胆柔肠，却怎知他还能如谦谦君子抚琴！心中爱意更浓。
“杨大哥，你竟也懂音律？”
杨过笑道：“我哪懂，跟我姑姑学些皮毛，差你远了。”
程英道：“你姑姑必是极好看的女子。”
杨过听她夸赞小龙女，心中欢喜，笑道：“你怎知我姑姑好看？”
程英道：“你提到她时，眼神告诉我的。”
杨过见她似有醋意，走过去，道：“你也很好看！”
程英羞得低下头，坐到琴下，柔声道：“杨大哥，且容小妹为你弹奏一曲！”说着玉指轻拨，柔美琴声绕梁而出。
杨过立身静听，只觉如柔水抚心，一下子安静下来，所有杂念都没有了。
一曲罢。杨过道：“你一直住在这里吗？”
程英道：“也不是。只是一个临时落脚之处，我江湖漂泊早已没了家。”淡淡忧伤升起，杨过知他和陆无双身世，他感同身受一时也不再说话。
程英忽而笑道：“杨大哥，是我不好，引起你的伤心事了。对了，你饿吗？我给你做些吃的。”
“恩。”杨过倒也不客气，抬头见天已中午，确实有点饿。
程英去外面烧水煮饭，杨过痴痴望着，忽而眼前出现母亲的身影，眼泪欲落。
程英扭头看他发呆，道：“杨大哥，你怎么了？”
杨过道：“没事，无双妹妹去哪了？”
程英道：“她坐不住，去镇子上打听你的消息。”
杨过笑道：“我在江湖上又不出名，她去镇子上能打听到我？”程英没有回答他，杨过忽而心中一热，明白过来。
有些事情明知不可能，也忍不住去做。
正在这时，一个白影远远而来，大老远看到杨过，喊了一声“傻旦”，一路跑过来。
陆无双原本要扑进杨过怀里，看到程英，只好拉住他的手，激动道：“傻旦，你怎么才来？”
杨过摸了摸她的头发，笑道：“想我了？”
程英无语，转头去了屋里。陆无双一头扎进他怀里，粉拳捶落：“谁想你？一来就欺负我。”忽而猛然抬头，匆忙道：“我遇到李莫愁了，她很可能会追来，咱们赶快走吧。”
杨过心想老这样逃也不是办法，问程英：“五毒秘籍在身上吗？”
“在。”陆无双立刻掏了出来。杨过拿了过来，道：“把它还给李莫愁就是了。”
陆无双道：“就算还给她，她也不会饶过我的。”
几次交手，杨过觉得李莫愁倒也未必非要杀他们不可。好奇道：“既然你跟李莫愁有仇，她为什么一直容忍你到现在？还教你武功。”
陆无双忽然想到什么，把半块帕子拿出来塞进杨过怀里，说道：“她如果抓住你，你就把这个拿给她。”
杨过拿出来看了看，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陆无双道：“你别问了，快装起来，别让表姐看到。”说着又塞进他怀里，然后去屋里喊程英。
程英听到李莫愁可能找来，也不惊慌，道：“既然她阴魂不散，事情迟早要有个了结，一直逃也不是办法。”
陆无双想了想，仇恨填胸，道：“行，大不了一死，只是我不想连累傻旦。”
程英道：“李莫愁应该不会杀他。或者咱们让他走就是了。”
杨过笑着走进来，道：“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？”
程英道：“杨大哥，李莫愁跟你没有深仇大恨，你走吧。”
杨过道：“别傻了，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走。”
片刻后，三人把煮熟的饭菜端上来，若无其事的吃起来，杨过边吃边道：“咱们以逸待劳，李莫愁若真来了，先跟她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，她若不肯罢手，咱们三个一起跟她决个生死。”
陆无双道：“记得我给你的东西？”
程英道：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陆无双摇摇头，然后去盛饭去了。
程英忽而把手里攥的一件东西塞给杨过，道：“如果李莫愁要杀你，你就把这个拿给她。”
杨过拿在手里，又是半块帕子。程英又连忙嘱咐：“快收起来，别让表妹看到。”
杨过一阵无语，揣起帕子只管埋头吃饭。陆无双进来后，故作轻松的道：“现在她还没来，也许没跟来。”
杨过把碗里米饭扒拉完，突然掏出怀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拍，大声道：“说，你俩搞什么？”
程英和陆无双一看桌上的东西，彼此看了一眼，脸颊都是一红，各自心想：“原来表姐/表妹也把护身符给他了。”
杨过看她俩只顾害羞，又问：“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？”
陆无双道：“这是我爹娘临终留给我们的，好像是李莫愁当年送给我伯父的定情之物。”
杨过愣了愣，像是问她们又像在自语：“就凭这个，李莫愁就不杀你们？”他把帕子拼在一起，只见上面绣着几个娟秀小字：问世间情为何物，直教生死相许！
他又想起小龙女跟他提及李莫愁被逐出古墓缘由，一个悲伤清影出现在脑海。心道：“原来师伯她……”
就在此时，院子里传来一声长笑，陆无双立时拔剑，程英却去抚琴。
李莫愁依旧是黑白道袍，拂尘插胸，美艳绝伦的伫立在那里，淡淡道：“小贱人，看你这次往哪里逃！”
杨过和陆无双冲出房间，未见洪凌波，只李莫愁一人。忽然琴声响起，曲调和风细雨，似有清心祛怒之效。本该有的杀气变得柔和起来。
杨过长身一揖，颇有几分敬意道：“师侄杨过见过师伯！”这一礼却是发自内心，并非往日虚情假意。
李莫愁长身玉立，道：“臭小子，每次都有你，正好省得我找了。”
“师伯，这是五毒秘籍。”杨过掏出五毒秘籍恭恭敬敬奉上。李莫愁立刻抓过去，翻了几下，却见杨过又把两块帕子递过来道：“这是您的手帕。”
李莫愁迟疑一下，抓起来扬到空中，拂尘扫过，化作碎片，落在地上时似乎还有一滴泪。她似乎相通了，陆展元不值得她再去思念。
悠悠琴声似乎抚平了她心中伤痛，对陆展元的仇恨似乎也消散了。
杨过道：“师伯，念在师徒一场，你就放过无双师妹吧！”
“无双？叫得好亲热。”李莫愁唇角微微有些怒意，轻笑道：“你口口声声爱我师妹，却到处留情，跟这个小贱人不清不楚。我饶不饶过她先不说，今日先替师妹杀了你这负心郎。”说着一掌拍出，却见杨过一动不动，她拍在杨过胸口时忙收了几分力。